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产业经济研究部部长冯飞。主要研究领域为产业经济、管制经济学、技术创新等，获中国发展研究特等奖、原国家教委科技进步一等奖。图/CFP
加快调整产业结构，提高产业整体素质。实现尊重经济规律、有质量、有效益、可持续的发展，关键是深化产业结构战略性调整。 ——据中央经济工作会议
新京报：产业升级、结构调整政策其实已经出台多年，但效果并不明显，这一次有什么不同？
冯飞(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产业经济研究部部长)：从形势看现在更加紧迫。现在我国处于一个比较优势的转换期，劳动力成本上涨较快，新的比较优势还没有形成，对经济发展的影响正在逐渐显现，长期性问题比短期问题更加紧迫。其次，工业化正面临从中期向后期过渡，这意味着发展方式要从原来的靠资本投入转到靠技术升级进步。第三，国际上也掀起了发达国家的再工业化，对实体经济的重视前所未有，中国面临的形势可能容不得再拖下去，是别无选择了。
新京报：具体地应该从哪些方面实现产业升级？
冯飞：产业升级意味着比较优势的转换在于新优势的形成，从过去靠低成本的增长方式转到技术进步靠创新。从升级角度看有两个含义，一个是产业链的升级，改变过去低端分工的方式，形成新的财富创造方式，低端路线走不下去了。二是发展战略型新兴产业和服务业，构建新的产业体系。
新京报：产业升级对企业来说是个阵痛，是不是意味着有大批企业会被淘汰？
冯飞：结构升级不是靠过去的增量发展，而是存量的调整，目前产能过剩问题非常突出，有些落后产能要被市场所淘汰。加快调整产业结构，提高产业整体素质。实现尊重经济规律、有质量、有效益、可持续的发展，关键是深化产业结构战略性调整。
新京报：企业内生的倒逼机制应该是升级的最大动力了。
冯飞：这也是跟以往最大的不同。对企业而言，也是不改不行了。一是劳动力成本上涨，而劳动生产率是应对劳动力成本上涨的主要手段。二是市场需求的增速下降，产能过剩问题突出。三是节能减排压力仍然很大，四是新一轮全球竞争面前，发达国家的再工业化步伐加快，美国出乎意料的快，企业压力加大。五是实体经济发展整体环境还不是太好，行业利润失衡造成资源错配，向银行、资源型产业、垄断性行业集中。在这轮结构调整中生存下来的企业可以浴火重生，有新的发展。
新京报：有观点说，产业升级是市场问题，应靠市场手段调整，那政府应该发挥什么作用？
冯飞：结构调整在转型过程中，是进一步发挥市场基础作用，政府应该因势利导，解决结构升级过程中市场解决不好解决不了的问题。第一企业创新能力不足，政府应该从研发角度来攻克产业技术瓶颈。第二继续通过节能减排方式淘汰。第三不能再靠拉郎配的方式实现产业重组，应该通过市场化的方式。第四政府需要解决被淘汰企业的职工转岗培训和社保体系问题。
新京报：你认为产业升级结构调整中最困难的是什么？
冯飞：最大的困难是真的下定决心。上下要统一认识，现在看中央政府非常重视，但地方上未必把结构调整放在第一位，如果地方上还是过于追求规模，矛盾会越来越激化。所以对地方政府的政绩考核应该与结构调整的目标相适应，转变政府职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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